第92章 反贼女X朝廷男(九)(1 / 2)
薛娘看了看冷掉的鸡汤,端了出去。门外守着的封越接过来,没有动作。她也不说话,直接回了自个儿的房间。
关上门,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,温热的,喝下去反倒不缓解烦躁。她舒出一口气,仍是不舒服。自从知晓这是最后一个世界,心里就像压着块石头。
面儿上虽然不显,其实早喘不过气了。那天在农户家里,只不过是被挠了痒,梦里什么都不知道,却觉得委屈,迷糊了半天,才知道自个儿哭出来。
不是真的气恼了什么,而是太压抑了。
卫司这段日子再头疼,还能在她面前说个乐子,不必端着。可她一会儿得装死对头,而且还是那种对他有感情的死对头。一会儿又得扮上若无其事的模样,跟他说笑,好让卫司站到她这边。
这个人设弄得她都快得精神病了。
跟这个世界的卫司性格正好凑一块儿,俩疯子。
在心里骂了一阵儿,痛快了些。坐在凳子上,两眼无神的乱看,忽然盯住一扇窗子。这间房有一面墙是靠着边的,那扇窗子若是打开,看到的应该是院子外面。
走到窗户边,轻轻推了推。薛娘皱眉,使劲儿推了推,没推动。
抬头看了看,这窗户从外面订死了。
就说卫司怎么会在这儿犯傻,还真是滴水不漏。乾坤寨那帮人不出几日就该过来了,有陆墨在,卫司的如意算盘若是想要打得响,得费些劲儿。
也不知道陆墨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头反朝廷。等到七老八十了也要反。
许多日子过去,薛娘在院子里逛逛这儿,看看那儿,身后永远有个尾巴跟着。弄得急了,她再吼两嗓子,既不崩人设,又解了闷儿。
折腾了几回,封越开始头疼了。她倒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,即便做了也正常,谁被困在这儿,能不嚷嚷。
可他一个大男人天天跟在薛娘的屁股后面来回转,担心她磕着碰着,又操心她动心眼儿逃走,卫司还不让把她关在屋里绑起来,这不是他俩闹别扭,耍着他玩儿么。
封越委婉的对卫司说了说。
卫司按着薛娘又耍脾气了:“你就当没看见,她过会儿就好了。院子没人来,嚷嚷几声也传不出去。”
封越为难:“她不发脾气。”
卫司合上书本,看了他一眼。
封越说道:“她就是爱来回乱转。”
卫司弯了弯嘴角:“我当什么事儿,不要紧,这院里没怕让她看见的东西。”
封越还欲开口,又找不出别的理由,憋了憋,点头应了。
薛娘掰着手指头数日子,陆墨要是再不来,她就要演不下去了。卫司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准了她的心思,惹她一回,又软着声音哄。
他在一边儿偷乐,她还得装作没发现。
卫司这会儿端着一碟儿包子,凑到薛娘跟前,问她吃不吃。脸上的笑温和的很。薛娘瞥他一眼,这天天跟逗小娃子一样,他不觉得烦么。
她咧着嘴角笑了笑:“全倒你肚子里去,甭来我这儿烦人。”
卫司低头笑着,拿了一个在手里。包子皮儿外面刷了一层油,闻着喷香,里面是纯肉馅儿的。
凑到她唇边,卫司说道:“我自个儿吃不完,你赶紧吃。剩下了,我都给吃干净。”
薛娘揉了揉眉心,这会儿该吵了,眉毛一皱,眼睛瞪大:“你什么意思,把我困在这儿,还来装好人。我缺你这点儿吃的?”
卫司扬了扬眉头:“饿上你几天,看看你还说不说这话。”
薛娘伸手推他:“你把我饿死了,你也落不着好。”
卫司嗯了一声,把手里的包子放到她面前:“这会儿能吃了不,张嘴。”
薛娘歪了歪头,不去看他。被他握住下巴,张开嘴,把包子放到嘴里。薛娘咬了一口,挺香。
卫司一手捏着她的下巴,一手给她喂包子。
连着吃了仨。
他摇着头说道:“你饭量还挺大,一般人家可养不起。”
薛娘看了看那碟子里剩下的几个跟小孩儿拳头大的包子,懒得搭理他。卫司把剩下的都嚼着吃了。
不经意问了问:“你说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,手底下的人也不着急找你。”
他嘴里嚼着东西,说话含糊不清。薛娘歪了歪头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卫司看了眼薛娘:“没什么。”
连着过了好几天,薛娘也不掰着指头数了,有点儿演上瘾的感觉。不用卫司主动撩拨她,就先凑过去。毕竟,自个儿一个人带着闷了些。
虽说有个封越,可他一天能说上五句话,就算稀罕的很。还不如待在屋里翻看那些淘回来的话本。
忽听门响,她在榻上歪着身子,看了眼屋门,应声说道:“进来说吧。”
门打开,她继续说道:“你今儿怎么主动来找我……”
薛娘的话没说完,噎在嗓子眼里。进来的不是封越,而是一个丫鬟。这段日子,从未见过有人进院子。
她以为是卫司派过来的人,却听那丫鬟小声喊了一声寨主。
薛娘一愣,心里有些狐疑,说道:“你……”
丫鬟走到她跟前,递过去一张字条,在耳边说是陆墨让她带过来的。然后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。
薛娘后知后觉走到门口,过了会儿,喊道:“封越。”
无人应声,松了口气,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把他支开了。
展开手里的纸条。
莫要心急,三日过后相见。
薛娘眉头一皱,点燃了火折子,将纸条烧成灰烬。院子里脚步匆匆,门被瞧得咚咚响,连忙将盘子盖住灰烬,回头应了一声:“什么事?”
封越脸色焦急:“我有几句将军的话要转达。”
薛娘坐到榻上,让他进来。封越走进来后,偷偷看了看屋子,见一切无异,才稍微松了口气,胡乱编了几句,便出去了。
薛娘这才起身,将桌上的灰吹散,让人瞧不见。陆墨挑的时段,倒真挺好的。这些天,卫司一直往宫里跑。每回去的时候,跟做贼似的不让她瞧见,也不知道怎么想的。
回来后已经是傍晚,让封越把门口堵上,不让她出来。他才迈着步子进到屋里。有一回薛娘悄悄透过窗子瞟了一眼,他神色疲倦的很。
这么过日子她都替卫司累得慌。
好不容易有一天不用往公里跑,卫司想待在院子里跟薛娘说会儿话,却觉得她心不在焉的。以往虽然不给他好脸儿看,可也是很认真的烦他,不像这次,看着在跟他说话,实则思绪不知道飘哪儿去了。
卫司侧着头,薛娘双眼怔愣,发着呆。他抿着唇:“你饿不饿?”
薛娘:“啊。”
他垂了眼睫:“你有些胖了。”
薛娘:“啊,啊?”
她回过神看了眼卫司,皱着眉叹了口气:“别胡闹。”
卫司不高兴得很,直接问道:“你脑子里想什么这么入迷?叫你半天才反应过来。”
薛娘打了个哈欠,双眼困倦:“没想什么,可能是天越来越冷,有些没精神。”
卫司缓了脸色,沉着声音说道:“你若是困了,就躺床上睡一觉。又没什么事情让你做,何必这么硬撑着。”
薛娘抬眼,懒散地应了一声。
卫司揉着额头,拿她没法子,轻声哄着:“这会儿就去躺会儿吧,醒了后,我再叫厨房准备膳食。”
薛娘摆摆手不动地方。卫司瞥了她一眼,弯下腰,把她横抱起来。薛娘也不挣扎,直接往他怀里一埋,把眼睛闭上。
卫司走到床边,抱着她的手臂一僵,眉间透着笑意,坐到床边搂着她,低头看着她入睡。
薛娘本是随口胡诌的借口,却没想到真的睡着了,还尤为香甜。一直到下午才醒,这次没犯迷糊,揉了揉眼睛,从他怀里下来,坐到离他远一些的凳子上。
腰板挺得直直的:“我饿了。”
卫司揉着手臂:“我累了。”
体力不行啊。
厨房早就预备好了膳食,就等着端过来。下人走到院门口就不再进去,将放着菜的托盘放到石架子上,转身退了出去。
封越再一趟趟地往屋里端,看着那俩人一会儿蜜里调油,一会儿吵得不可开交,心里直叹气。
卫司跟薛娘拿着筷子吃饭,都顾不上说话。遇着可口的,俩人都去盘子里夹菜,有时碰巧夹同一块儿,互相对视一眼,松开,都不再去碰。
颇有嫌弃对方的意思。
一顿饭下来,剩了不少菜。俩人揉揉肚子,卫司直接把盘子端到面前,拿筷子夹着吃。
薛娘也想伸筷子,卫司抬头冲她笑了笑。她别过头,想去拿筷子的手按耐住了。也不是饿得厉害,就是瞧见卫司吃得香,有些发馋。
他拿帕子擦干净嘴,倒了两杯茶,递给薛娘一杯,见她没接,低声笑了笑:“你这会儿跟我闹的着脾气么,自己不吃,怪得了谁。”
薛娘心里装着事儿,没按以前的路子走,跟他吵架。卫司那儿正等着,结果没听见声,见她压根儿没搭理,清了清嗓子。
薛娘回头看了卫司一眼,神情迷茫。
卫司脸色变得阴沉,一言不发地走出去。封越守在门口,见他出来了,连忙跟过去。走到房间后,把门关上。见他脸色不好,问了一句:“将军,您又跟姑娘闹别扭了?”
卫司冷着脸,眼神有些不确定:“以前闹过别扭吗。”
封越被噎住,又砸又摔的,还不算闹别扭?这回什么声音都没听见,倒算是好的了。
卫司叹口气,让他把茶壶拿过来。封越以为他口渴,刚要倒一杯茶,就听卫司说:“不用你倒。”
封越低着头把茶壶跟杯子拿到他面前。卫司盯着茶壶看了半晌,神情捉摸不定,拿起茶杯,悬在半空。
封越伸手拿茶壶去给他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