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(1 / 2)
医院的走廊灯光很昏暗,隐隐绰绰的照在两人的脸上,让对方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。两端玻璃窗细小的缝隙里凉风吹进来,虽说很小,但是在这有着太多生死离别和寒冷冬夜的地方,还是觉得让人冷。
阿笙身上披的白色西装因为刚才的拉扯动作,就那样堪堪的挂在裸露的肩上,只要稍微一动作,它的下场就是跌落在地,萧寒睿看着微微别过头,不去看他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,迈开长腿将西装重新整理披好在阿笙的肩头,整个动作带着小心翼翼,阿笙感觉到有人靠近,全身瞬间紧绷,眸光剧烈的闪动。
萧寒睿离阿笙很近,甚至他只要稍微低头就可以吻到阿笙的脸颊,女子身上的淡淡的幽香传入他的鼻孔,多少消淡了几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,她别过脸不去看他,他只能看见她的侧脸,灯光照在脸上,他甚至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,纤长弯曲的睫毛,落在眼帘下一片暗色的阴影,像是一个小小的扇子。
叹了口气,萧寒睿忍住想要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,大掌握住披着他白色西服的肩膀,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着他,眼睛里带着无可奈何的容忍。
“什么时候想起来的?”
“来庄园的那天晚上。”声音很淡,没有过去的娇软,眼睛没有看他的眼睛,只是平视着萧寒睿白色衬衫的第二颗水晶扣,阿笙这才发现,萧寒睿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马甲和衬衫,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,他连大衣外套都没有。
来庄园的那个晚上,他去看过她,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想起来了?原来真的有触景生情这么一回事。
“那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声音带着压抑的狂喜,和难以名状的落寞。
“”
萧寒睿觉得很可笑,前一秒,心里排江倒海的疲累让他有了放弃的念头,下一秒,多年追究挣扎的结果终于得偿所愿,他不知他该笑,还是该哭。
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沉默,一如来医院之前在庄园里的对峙,只是这一次,萧寒睿的内心,有一种隐蔽而又禁忌般的情绪在游走,带着他的一双温润的眸子愈发的深邃。
“唐先生看来是不会离开的,今晚你先跟我回去,明天再过来吧。”最终,最先妥协的还是那个在商场上无所不能,受人仰慕钦佩的萧寒睿。
阿笙还想说什么,萧寒睿已经拉起她的手又一次推开病房的门,阿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刚想挣脱,萧寒睿转过头开口,“乖,别闹了,夏小姐还在睡着。”
一句话堵住了阿笙所有的话语,果然是商人,最懂得如何见缝插针,他就是知道在夏凉面前,她什么都会以夏凉为首位,这才会死死地吃定她的死**。
阿笙不再说话,任由萧寒睿握着她的手走进病房,他的手很温暖,很像他一直带着的微笑,不像是她的,一年四季都是温凉,到了冬季更是冰凉,像是一块石头,他掌心的暖意一点点的顺着她的指节,指尖,慢慢的温暖了她的手掌。
“唐先生,今晚我陪夏凉。”阿笙害怕萧寒睿会带走她,所以率先开了口,语气不似之前的淡漠,有些急。
萧寒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,转过头看着阿笙,真是个小女孩,难道因为唐淮南,他今晚就不会带她走吗?况且以唐淮南现在的状态来看,今晚他会离开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会出现的局面。面对唐淮南,她就像是一只纯真小白兔遇见披着伪善的老狐狸。萧寒睿不再说话,只是握着阿笙的手不放开,眉眼间的戏谑有种等待好戏的事不关己。
好久没看到小姑娘炸毛的样子了,还真是有点怀念。
“景浛小姐,我说过不想说第二遍。”唐淮南没有看她,一双眸子一直锁着床上的人。“我念你是她现在最在乎的人,所以才会对你客气,可是现在,她需要的是休息。”最后两个字,唐淮南说的很重。
“唐先生,你自己都承认现在对于夏凉而言我是最重要的人,况且夏凉现在是和我生活一起,你对于她来说,也只是一个曾经,你没有必要,更加没有资格陪着她。”阿笙这次连淡漠都谈不上,语气不善,甚至带着讥嘲和怒意。
唐淮南笑了笑,这才看向阿笙,女子一脸静默,脸色比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好很多,但也苍白如纸,一双眸子射出冰冷的眸光,看向唐淮南带着冷意和讨厌。
“景浛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,就算我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曾经。但是”顿了顿,唐淮南连刚才嘴角浮现的淡淡笑容转眼之间也收了回去,“如果今晚我一定要陪她,景浛小姐你觉得你能带走她,或者说你有办法迫使我能离开?”唐淮南从今晚一直压抑的所有情绪终于爆发,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,心心念念,苦苦找寻了两年的女子在他面前昏过去,本想着要在医院好好守着她,可是总是有人在一旁一直提醒他现在对于她而言,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曾经而已,心里的挫败,怒气,这一刻终于压抑不住,全数爆发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