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严嵩徐阶的交谈(1 / 2)
嘉靖、裕王、冯保、自家妻子、自家师祖和师父、翰林院的几位好友。
给嘉靖写的,自然是更为详细的版本,还有就是问候领导的拍马屁、以及嘉靖需要的青词。
和领导总得多联系,不管人家看不看你写的东西,但是你经常送去,人家也有个印象不是。
给裕王的书信也是一样,主要就是怕这位未来的领导忘记自己,那可不就得多露面吗?
还有最重要的,就是写些自己在浙江遇到的趣事。前世史书上就看到这位隆庆帝,为了出游可谓是极为罕见的,拂了高拱的面子。
至于给冯保的,那就更重要了,这可是他的盟友,短时间内最靠谱的人。再加上冯保干爹是吕芳,可以借此打听一些宫内的情况。
至于写给后面几个,那就是普通的唠家常了。
不过给自家师祖的书信,王远还加上了许多自己的看法,以及寻求师祖这边的帮助。
王远看了看看,桌上这十几封书信,也不由的感觉一些麻烦,随后挨个放进一个大的铁箱子里。
这铁箱子,是王远为了防止书信,被别人看见特意准备的。
这铁箱子也大概就是一个书包那么大,上面只有一个钥匙孔,而钥匙王远也只配了两把。
一把在他自己手上,另一把在灵儿手中。
这铁箱子内还放了火油,除了从钥匙孔打开的,想要暴力打开,会立马点燃里面的火油,书信肯定是保存不下来的。
就跟盗墓笔记,那种天火龙琉璃顶差不多,除了走正路(钥匙打开),其他办法肯定是拿不到书信的。
这也是王远想到的保存办法,绝对可以万无一失。
将书信放置好,铁箱子也重新锁好,王远立马叫来了,一个跟他一块过来的家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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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砂宛如黏稠的血浆,在首辅严嵩案头那尊紫金钵盂里,泛起层层微澜,悠悠地轻漾着。
同样,在次辅徐阶案前的紫金钵盂中,朱砂也无声无息地摇曳生波。
随后两人皆将笔锋徐徐探入砚台,悉心地研磨、调适。
严嵩,这位八十高龄的老人,眯缝着因老花,而略显迷蒙的双眼。透过那副陈旧的眼镜,凝视着眼前的青纸。
徐阶,年逾花甲,亦是戴着眼镜,目光专注地落在那写了大半,辞藻华丽的骈文之上。两人皆在暗自斟酌,接下来的词句。
青幽的纸,朱红的字。一笔一划间尽是堪称一流的馆阁体神韵。
任它朝堂之外风云变幻、天下大乱。此刻,这两位宰辅重臣,却安坐于西苑内阁的值房之中,心无旁骛地为皇上虔诚撰写青词。
据史书记载,嘉靖在位数十载,痴迷于炼道修玄之术,时常敕令大学士严嵩、徐阶等一众文臣撰写青词,而后焚祭上苍,以求庇佑。
严嵩、徐阶二人所撰写的青词,每每都能精准地契合圣意,故而当时之人皆戏称他们为“青词宰相”。
不过却鲜有人知晓,在这看似荒诞离奇、虚无缥缈的青词背后,实则暗藏玄机。
多少关乎国家存亡的军国大事,几许讳莫如深的君意臣心,都悄然隐匿其中。如同隐匿于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暗流,早早就埋下了伏笔。
“老喽!”严嵩终于搁下了笔,长舒一口气,缓缓取下眼镜,略显吃力地慢慢站起身来。
此时,徐阶尚有两句未写完,但见严嵩起身,也只得搁笔。随之站起,隔着书案望向严嵩,轻声问道:“阁老您写完了?”
严嵩微微弓着背,轻轻捶打着后腰,语气中满是感慨道:“区区一百六十九字,竟耗费了一个时辰,不服老可就不行呐。”
徐阶微微摇头,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纸张,言语间满是谦逊的说道:“阁老这般说,倒显得我更该告老还乡了。同样是一百六十九字,我这儿还差两句,尚未想好呢。”
“少湖啊!”严嵩望向站在侧案后方的徐阶,唤得格外温情道:“论才情,论精力,你都远胜于我。
搁往常,莫说一个时辰写一百六十九字,便是一千六百九十个字,于你而言。也不过是挥毫间的事儿罢了,今日怕是在等我吧。”
“阁老……”徐阶刚欲开口解释。
“你这人呐,就是厚道。”严嵩摆摆手,打断了他,目光中透着几分感慨与真诚:“就如同我侍奉皇上,这一伺候便是二十年,熬到如今八十岁的年纪,想告老却也身不由己。
一个人,撑一天不难,熬过十天便觉疲惫不堪。谨慎小心一天容易,可要一辈子都谨小慎微,谈何容易呐。你做我的副手,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你了,处处礼让、迁就于我啊!”
“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明君在位,悍臣满朝。阁老身处其间,自是最难。”徐阶神色庄重,言辞恳切,这话究竟是否全然发自肺腑。在严嵩听来,至少不全是虚言应酬。
听到这里,严嵩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,感动之情溢于言表。
无论如何,昨夜深思熟虑的那些肺腑之言,此刻确是到了该倾诉之时。